雪顶咖啡

温柔腹黑短命将军×装腔作势小狐妖

 

外冷内热警察×狗皮膏药老狐妖 

第一章

 

我，一个千年妖精，刚从派出所里出来。

 

我是被警察架着出来的。

 

“我一定会回来的！”

 

警察局大门关上前，我喊出人类小孩经常看的动画片里的台词。

 

抬头一看，祝子融正在二楼窗台，冷冷的看着我。

 

一模一样。

 

他和我一千五百年前的相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。

 

“阿绪。”一千五百年前，他总是这样叫我，一边叫我一边笑眼弯弯。

 

多少个午夜梦回，我沉溺在他好看的眉眼和温柔缱绻的笑意中不愿醒来。

 

一千五百年里，我的妖精小姐妹们的相好换了一茬又一茬，而我总也忘不了叶戎。

 

「叶、戎。」

 

我又念了一遍这两个字。

 

他在我懵懵懂懂的时候遇见了我，又在我初醒人事的时候离开了我。

 

叶戎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，可笑的是，他活着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他。

 

叶戎死后，我一开始只是不适应身边空落落的感觉，然后仿佛麻醉药失去了药效，我越来越想他。

 

想到夜不能寐，想到走火入魔。

 

我满世界的找他，这一千多年里，哪怕看到与他有一丝丝相像的人，我都不会放过。

 

可每次都不是他。

 

直到一个月前。

 

那天晚上我和兔子精路婉婉一起追综艺，离开她家时已经很晚了。

 

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，往后一撇，一个染了红毛的小混混正尾随我。

 

深夜、小路、空无一人…他想干嘛我的狐狸尾巴都能想出来。

 

我又看了他一眼，令我惊讶的是，他的鼻子和叶戎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，在那张猥琐丑陋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。

 

于是我打消了马上收拾他的念头，想再看看，他到底和叶戎有没有关系。

 

所以被堵在小巷里的时候，我装的可怜兮兮：「你…你不要过来啊！」

 

一边说一边在手里凝了法力。

 

小混混狞笑着扯住我的衣服：「头一次见你这么俊的小娘们，让爷好好快活快活，爷就饶了你…」

 

我在心里冷哼一声，这怎么可能是叶戎，一边喊救命一边打算割了他的鼻子。

 

「叫吧叫吧，你越叫我越兴奋。这小破地方，你叫破喉咙……啊！」

 

没等小混混说完这句反派经典打脸台词，他就被人撂倒了。

 

flag倒的也太快了吧，可惜还没能割掉他的鼻子。

 

那人很敏捷的将小混混双手反剪扣在背后，看了我一眼，他愣了一下，而我更是惊呆了。

 

他带着口罩，只露出眉毛和眼睛。

 

浓淡适宜的眉毛斜飞入鬓，眉毛下是一双介于凤眼和桃花眼的双眸。

 

眼睫颀长，在眼下垂出一片好看的阴影，茶褐色的浅色瞳仁在路灯映照下恍若琉璃般绚丽。

 

这、这分明是叶戎的眼睛！我不可能认错！

 

我还是呆呆地看着他，他以为我是被吓到了。

 

「别怕，警察。」

 

这四个字仿佛给小混混施了定身咒，他刚才还放狠话要收拾我们俩，立刻像蔫了的皮球不敢吱声。

 

说着他掏出警官证，我看了一眼照片——不止是眼睛，整张脸都和我日思夜想的叶戎一个模样！

 

只不过姓名一栏，是祝子融。

 

「你怎么了？」他看我还是呆呆地看着他，轻声问我。

 

「啊…我没事。」

 

「没事就好，你先把衣服穿好…会开车吗？」

 

「会开。」

 

我点点头，低头一看，这才发现我上衣因为刚才小混混被撂倒，连带着已经撕开了大半，幸好里面还没走光。

 

整好衣服，祝子融扭着红毛小混混上了后座，我开车。

 

一路上我一直用车前的镜子看着祝子融，他还是没摘口罩，但我已经隔着口罩把他的脸描摹了一边又一边。

 

「到了。」

 

下车，我也进警局做笔录。

 

我表现出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，做完笔录就问祝子融要微信。

 

「祝警官，我怕他出来以后报复我，你给我留个微信吧。」

 

他似笑非笑的点头答应，他同事小王在一边疯狂起哄。

 

「小柳同学，这么久了我可是第一次看祝sir给女生微信啊。」

 

我听了心里乐开了花。

 

「这么晚了，我送你回去吧，打车不安全。」

 

我们走出警察局，祝子融竟然提出送我回家。

 

我小鸡啄米般点头。

 

到楼下，我很想施个迷魂术把他勾上去，但我只是深吸一口气。

 

「祝警官，我能不能提个要求。」

 

「什么。」

 

「能摘下口罩，让我看看你的脸吗？」

 

他笑的眼睛弯弯，慢慢把口罩摘了下来。

 

「没让柳小姐失望吧。」

 

我使劲儿摇头。

 

怎么会失望呢，他不知道他这样笑，又加深了我施迷魂咒的念头。

 

「回去休息吧，到家给我发消息。」

 

我一步三回头的说了声再见，心里满是甜蜜。

 

叶戎，这一世我决不会负你。

 

到家我从窗户看了一眼，祝子融的车还没走。

 

似乎有心灵感应般，他也抬头看了我一眼，对着我轻轻招手。

 

「下次，这么晚别再出去了。」

 

看着对话框里的消息，我抱着手机转圈圈。

 

「yes sir，开车注意安全鸭。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第二章

 

打那天祝子融送我回家以后，我就开始了对他的360℃无死角追求。

 

我还加了小王的微信以便打探消息。

 

听说他总是很早就来警局工作，有时候甚至不吃早饭，我就比他更早起来。

 

然后煲好一锅汤，排骨汤或者玉米浓汤或者冬瓜汤，再准备自己做的烧麦或者包子或者煎蛋吐司。

 

最后找出最好看的包装盒，带好餐具和纸巾，在警察局门口等着。

 

等着祝子融上班前让他在车上吃饭。

 

晚上他如果在警察局加班，我也会把晚饭带来，而且带好几份，给他部门的同事一起吃。

 

所以，但凡警察局的人看到我的小甲壳虫，就知道好吃的到了。

 

看着他们吃我做的饭吃的这么香，我想起一千五百年前。

 

我那时候什么菜也不会做，都是叶戎，哪怕打仗再辛苦，也会给我做我爱吃的东西。

 

在我勤勤恳恳的送饭攻势下，祝子融的同事们早就沦陷了，一个劲儿的叫我嫂子。

 

小王还和我吐槽说我做饭太好吃，以至于整个部门的人都胖了，但祝子融不知道为啥，反而一点变化都没有。

 

祝子融从一开始对我客客气气，到现在偶尔摸摸我的头发。

 
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，我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宠溺。

 

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
 

「我马上就能把祝sir泡到手了。」

 

我和路婉婉炫耀。

 

「恭喜恭喜，得偿所愿。」

 

我们俩窝在沙发干杯，我脸上一派从容淡定、运筹帷幄。

 

可是抱得美人归的计划被一通电话搅乱了。

 

那天祝子融在车里吃饭，现在他已经默许我在旁边等他吃饱了。

 

看美人吃饭，真是一种享受，我一边陪着他吃一边用眼角偷偷瞄他，一碗排骨汤都喝的这么优雅。

 

忽然，一通电话打了过来。

 

「祝，身边有人吗？」

 

狐狸的耳朵可是很灵的，我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。

 

他看了我一眼。

 

「柳绪，等我一下。」

 

但是他出去以后，我等啊等，等到了天黑。

 

他不见了，也没有从大门离开。

 

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来警局堵人。

 

但是之前和我打成一片的警察，都冷着脸不让我见他。

 

我趁他们不注意溜进警察局。

 

在二楼我看到祝子融在办公桌前看什么东西，眉头紧紧锁住，和一千五百年前，叶戎出征前一个样子。

 

那次出征，叶戎从蛮族手里夺回了之前魏国的领土，但是，他本不必死的…

 

我挥散不愉快的回忆，冲进办公室。

 

祝子融看的过于入神，直到我走到他面前，才反应过来。

 

他猛地合上文件，皱眉道：「谁让你进来的。」

 

说着拿对讲机：「来我办公室，把柳小姐请出去。」

 

我被几个壮汉架出警察局。

 

「我一定会回来的！」

 

我朝着他办公室的窗子喊。

 

他竟然出来了，在二楼阳台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，眼神很冷很冷。

 

我的心也如坠冰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第三章

 

我第四十七天等在警察局门口。

 

刚停下车，小王从我的车前走过，他心虚的看了我一眼，准备溜进警察局。

 

我知道，机会来了，之前他们可是连看我都不会看一眼。

 

我赶紧下车，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拦住他。

 

小王无奈的看了我一眼，先开了口。

 

「柳绪，何必呢，你和祝sir还什么都没开始，你这么好的条件，天涯何处无芳草……」

 

「小王，你别说了，这辈子除了祝子融我不可能再喜欢别人。你就给我透一点点消息，我绝对不出卖你…」

 

说着我看着他的眼睛，作了点弊。

 

在迷魂咒的作用下，他总算开口了。

 

「Y市，其他祝sir没说过，具体在哪儿我们也不知道…」

 

Y市，在西南方，好远啊。

 

我满意的松开他，订了去Y市的机票。

 

一下飞机，我就联系了Y市的老熟妖，一只臭美的孔雀精。

 

「阿羽，你有没有办法追踪一个人。」

 

我把一瓶贼贵的羽毛护理液放在他面前。

 

他拿起来我的见面礼看了看，满意的点点头，慢里条斯的开口。

 

「咱没有这个本事。」

 

我拿起羽毛护理液就要走。

 

「小狐狸你怎么这样性急，咱还没说完呢。」

 

我又坐了回去。

 

「咱认识的一个藤蔓妖精倒是可以，不过只能看出这人去过的地方，没办法追踪的太具体。你可能要等上十天半月。」

 

这就够了，等了一千五百年前，我还差这几天吗。

 

藤蔓精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妹妹，名字叫夭夭。

 

夭夭追踪了一个多星期，找到了祝子融气息最浓的地方，还送给我一颗青藤种子磨成的粉末。

 

「把种子的粉末给人吃下，再带走同一缕藤蔓上另一颗种子种出的小青藤，小青藤就会随时指出这人所在的方位。」

 

只是追踪的结果让我有些意外。

 

我站在这家写着「天上人间」的酒吧加KTV面前。

 

祝子融来这种地方？难道是执行公务？

 

走进酒吧，里面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和五彩斑斓的灯光交织在一起，音乐声吵得狐狸脑袋疼。

 

我找了个还算安静的角落坐下，观察着有没有我的目标。

 

「小姐，要喝一杯吗？」

 

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走到我面前，手里拿了一杯漂亮的鸡尾酒。

 

闻着还不错，我接了过来。

 

一只修长的手拦下了要送到我嘴边的酒杯，手腕一转，杯里的酒被倒了个干净。

 

「抱歉，这位小姐是我的旧识。」

 

我看向手的主人。

 

「祝……」

 

没等叫出声，我就被他猛地拉进怀里。

 

他竟然吻上了我的嘴唇。

 

四目相对，我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眼睛，长睫如鸦羽般盖住那双桃花美目，波光流转，里面的情感晦暗不明。

 

他…难道想起来了？

 

鼻尖和心头都涌上一股酸楚，我流着泪回吻他。

 

唇齿交融，他的喘息一点点加重。

 

我紧紧环抱住他的腰。

 

吻到几近窒息的时候，他松开了我。

 

「别再离开我了，好么。」

 

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。

 

他点头，眼睫依旧低垂，良久，他轻声应道。

 

「嗯。」

 

他理了理我鬓边的碎发，这个动作，我还记得。

 

叶戎出征之前，总会理理我的头发，再顺势在我耳边别一朵花，樱花，海棠，桔梗……还有好多各种各样的花。

 

「你不听话。」

 

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，捧住我的脸，拇指摩挲着揩去我眼角的泪痕。

 

「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。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第四章

 

祝子融带我去了酒店，到了房间，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各种角落，确认没有监听或者监控，他转身有些愠怒的看着我。

 

可看到我红红的眼圈，他的怒气消失了，只是叹了一口气。

 

「柳绪，你本事不小。」

 

「我错了，我不该找你是吗。」我狡猾的眨眨眼。

 

不管他到底为什么躲着我，先认错服软总是好的。

 

他似乎没有要责怪我追踪他这件事的意思，无奈的轻轻摇头。

 

「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吗？」

 

我懵懂的看着他，摇了摇狐狸脑袋，一杯酒，不会把我一个老妖精怎么样的。

 

他捏住我的肩膀，看我的眼神有些严肃。

 

「一，刚才你要喝的那杯酒里有其他东西

 

二，你差点叫出我的名字让我暴露身份。

 

三，之前你答应我，晚上不会随便乱跑，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时候有多……」

 

他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
 

虽然他的语气有些生硬，但是我听出来的意思只有一个：他关心我。

 

虽然作为一个千年老妖精，我已经百那种东西不侵（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喝别人的东西），但时隔这么久又感受到了这个人的关心，我心里又酸楚又甜蜜。

 

同时我也有些自责，因为乍见他的激动，我差点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。

 

而且，听祝子融的意思，他吻我是为了堵住我的嘴，并不是因为记起了前世。

 

一时间五味杂陈。

 

「子融哥哥，我知错了，以后再也不敢了。」

 

我低头小声辩解，又悄悄抬眼看看他的反应。

 

之前叶戎总想让我叫他一声叶戎哥哥，但我我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。

 

祝子融的眉毛很轻的上扬了一下，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感受。

 

但似乎…不是嫌弃吧…

 

「柳绪，我给你定明天的机票，你趁早回H市，这里不安全。」

 

「我知道了，我不会再打扰你工作了。」

 

我佯装不情愿的点头答应，也猜到了他不辞而别的原因——

 

那天打电话的女人，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，只是是给他指派任务。

 

Y市靠近边境十分乱，拐卖少女，贩卖jun火什么的，他工作特殊。

但他并不知道，我的真身其实是只皮糙肉厚的老狐狸，还以为我和普通人类女孩一样脆弱。

 

于是我表面答应了他，实则准备悄悄跟着他护他周全。

 

就像…我第一次见叶戎，无意中救了他那样。

 

等我帮他顺利完成任务，他能回归正常的生活，一切就水到渠成了。

 

但后来想想，我那时还是把他的工作想的太简单。

 

深夜，祝子融怕有人跟踪我们，所以在房间没有出去。

 

房间里只有一张床，他很坚定的睡了沙发。

 

互道了晚安，我们各怀心事的躺下。

 

我在床上辗转，一会儿想着前世和叶戎的种种，一会儿想着最近发生的事。

 

他们不止是外貌相同，在为了守护普通人牺牲自己这点上，叶戎和祝子融更是一模一样。

 

他们，确实是同一个人。

 

我很感激，能再次与他相遇，哪怕等了一千五百年，对我来说也是值得。

 

我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窗外。

 

这座城市的夜晚，比H市宁静的多，但这宁静下不知有多少暗潮汹涌。

 

而祝子融，就是守护这宁静的人。

 

我希望这一次，我能成为他的守护神，不要再眼睁睁看着他为苍生而死，为我而死…

 

想到这里，我起身下床，走到沙发旁边看着躺在上面的人。

 

皎洁的月光映照在他绝色的脸上，即使在睡梦中，他的眉头也微微蹙起，睫毛不知为何在轻轻颤动。

 

我还是对他施了迷魂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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